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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国没什么让她留恋的事了。
千年以后的华国,才是她的家,在那里,她有爱人,亲人,朋友,再也不是孤儿。
“我答应你,帮你亲手……杀了我!”
“这许诺永远作数!”
这也是我能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了。
“呵,独孤清月,你真可笑。”漫殊淡淡道,冷漠无情地转身,重新回了放冰棺的山洞,然后走到之前放水晶地方。
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能量,她触碰上去,再也对这里没有了留恋!
最后回首的瞬间,她转眸又触碰到独孤清月那抹不一样的眼神,心尖一悸,鬼使神差道:
“若你想帮我,便护好我的尸体,还给千年后的我!”
“好。”
郁浠白捂着心脏,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少女尸体,郑重点头。
眼睁睁看着那抹血色终究消失在了原地,仿佛从未来过,又仿佛还留在他身边。
他温和地笑着,走到棺材前用一个瓷罐将迟烬的骨灰收殓。
然后让人送去了对面的陵墓,告诉他们这是迟烬,可与漫殊合葬。
虽漫殊的躯体从未进过那陵墓,可某种意义上来讲,迟烬终究名正言顺地得到了她!
而他呢……还有漫长的千年岁月要守。
她恨他了,可他无能为力改变。
“殊殊,城郊的梨花又开了,这次只能我一个人去赏了。”
郁浠白笑着,趁着一直在被独孤清月侵扰的躯体,去了夜国的城郊。
梨花林里飞花如雪,他站在树下,好似在回忆着什么。
回忆里,好似又一抹活泼可爱的艳灼少女穿过雪色花林跑过来:“三月桃花开,桃李共争春,可桃花太粉,我倒是更喜欢梨花!”
“哦?……为何?”
郁浠白彼时一袭白衣,风华正茂,眉眼间温和又明朗。
“因为梨花似雪,飘落下来时覆在我们的头顶……像不像此生共白头了?”
小姑娘笑得那样天真肆意,她的红裙此刻只有娇艳美好,未缠上丝毫血光。
“殊殊真是越发不知羞了……”
眼前的人影朦胧模糊,终究散掉,只留郁浠白一人站在那里,任意梨花花瓣飘落在他身上。
“殊殊,我真羡慕他们……”
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为你死,为你颠覆天下,祸乱朝局,明目张胆地祭奠她,怀念她。
唯有他,连想她的资格都快没有了……
他不配!
————
漫殊再次睁开眼时,手腕上的疼痛提醒着她,她回来了。
迟烬的画面消散了,透明水晶已经碎掉了,连那一大块黑水晶都裂掉变成了普通水晶。
每一颗水晶的能量都被透支使用,全都出现了裂痕。
而还好她脖子上这一颗已经吸足了能量。
她蓦然无力地跌坐在地,脸色苍白,任由手腕上的血蔓延一地。
门外传来动静,是封司夜的声音:“汐宝……汐宝你在里面做什么?我进来了!”
封司夜匆匆赶来,门外守着血月门的教众,而即便如此,他在外面也能感受到水晶浓郁的能量在肆溢。
漫殊听到那熟悉的声音,眼泪又是夺眶而出,疯狂奔出去,一把掀开帘子,看向眼前的封司夜。
他的脸好好的,他还没有白费他身影高大修长,不再瘦弱佝偻。
漫殊再也忍不住地扑进他怀里,紧紧地抱着他,泣不成声:“呜呜呜……阿烬,阿烬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!”
“我们以后都好好的,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。”
漫殊哭得很凶,把封司夜和教众们都吓到了:他们从未见过教主大人那样崩溃的模样。
即便是千年前被国师引天雷覆灭时,也保持着最高贵张扬的姿态。
封司夜见她哭那么凶,心疼坏了,赶紧抱住她瘦弱的身子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:“乖……漫漫乖,都过去了。”
什么痛,什么苦他都熬过来了,此生她能回到自己身边,是他前世拼死的善果。
而此刻漫殊抱着他,内间连接外室的帆布飘动。
他看见一个身影虚无地站在那里,对他 温和一笑:“我嫉妒半生的后世,好好照顾她。”
他仔细再去看,那抹虚无的身影消散在已经枯竭的水晶法阵中,再也找不见。
漫殊哭累了,被封司夜拦腰抱起来,离开了无相街,去诡城外安排好的别墅休息。
他把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,伸手抚开少女脸颊边的墨发,刚准备去放水给她洗个澡。
就被小姑娘的柔荑拉住了大掌,颜汐抬头看着封司夜,有些黏人地贴上去:“要老公抱~”
经历了在水晶那一端的八九年,虽然在现世似乎只过去了几